春天的白蘇維濃 Sauvignon Bla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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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聞Sauvignon Blanc,多得是青色的氣息,如新綠的草地,也像剛發的新木楤芽,新切的青椒,新鮮軟和的番石榴,情人果的酸甜香。觀其色也是如此,簡單的Sauvignon Blanc,淡淡的青綠色,隱然有什麼蠢蠢欲動,翠玉小溪冷冽奔流,林間樹木參天徐徐微風。那種青澀的,鮮亮的,精神飽滿的,綠意盎然的印象,水份充盈,活潑歡然。有些產區的Sauvignon Blanc還會有鞭炮的火藥香、打火石一般的礦物或金屬氣息。是不是像你某些到處惹事的中學同學,制服和書包釘釘釦釦,一副有恃無恐有話大聲講的樣子,不過他們常常也不是壞人,就只是青春的莽撞罷了。

若要找個關鍵字,Sauvignon Blanc的代表字就是「青」,用台語念更有味道,不只是顏色,連同生澀、未成熟、酸氣較高的感覺,一字道盡。原產在法國波爾多地區的Sauvignon Blanc,如今在世界各地主要產酒國都有釀造,多半的時候,Sauvignon Blanc被釀成果香奔放,簡單好喝的類型,通常它較多的香氣在第一時間就會抓住你的注意,像春天的草花賁張怒長,一股地氣沖鼻而來,聞到了你就知道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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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地方都有的Sauvignon Blanc,在各產地的表現風格仍然不盡相同:法國波爾多的Sauvignon Blanc常常混合榭密雍Sémillon釀製,取其厚身的酒質與Sauvignon Blanc酸香相互平衡。也常常運用橡木桶以增添艷媚豐腴;單一純釀的Sauvignon Blanc在法國羅亞爾河區的松塞爾Sancerre產區與普依.芙美 Pouilly-Fumé產區,以純美之姿又加上風土帶來的爽脆礦石感,口感舒爽而香氣綿長,獨樹一格,常有眾多驚喜的純釀Sauvignon Blanc酒款,基本型的品質已然相當出色。
羅亞爾河區近來勃興的自然農法應用更造成了Sauvignon Blanc鮮明絢爛的一面,如同德布西Claude Debussy在他二十四歲所作的名曲「春」Printemps (1887),以弱音起始說明冬盡春至前的忍耐,管樂拉出清亮仍冷冽的陽光,弦樂舖陳森林中的生機激動,逐漸鮮明的翠綠與芬芳迸裂,末段的詼諧樂句展現了喜悅,德布西自述他對這曲子的情感豐沛洋溢,因為春天就是生命。這首「青澀」的樂曲是他以印象樂派大師屹立樂壇的先聲,也極切合我對此區的特別偏好。
新世界的Sauvignon Blanc以紐西蘭的表現最為亮眼,因為氣候較冷,Sauvignon Blanc表現就會較清洌而多酸,但紐西蘭的Sauvignon Blanc瘦不見骨,仍有多重的白色花香、柑橘類清新香氛及不至讓人反感的綠草香。而市面上最常見的來自南美洲的智利、阿根廷,以及美國加州與澳洲的Sauvignon Blanc, 因氣候穩定日照充足,口感較圓滑,也常與其他品種混釀。美國的Sauvignon Blanc有時也會標示成Fumé Blanc,取其濃厚風格為形容。Fumé是法文煙燻之意。
選擇Sauvignon Blanc作為餐酒是個很聰明的選擇,它的香氣多,討人喜愛,中度的口感,多酸的滋味,與簡單的食物都可以配,中式日式都不錯,如果是吃生魚片,一瓶不太貴的,顏色清淡偏綠,未經橡木桶陳年的Sauvignon Blanc就大致可以配合自如。可以試試義大利中北部或是西班牙中北部Sauvignon Blanc,或是紐西蘭的平價Sauvignon Blanc。若是熟食,波爾多兩海之間Entre-Deux-Mers的白酒、天氣穩定的新世界Sauvignon Blanc都可以試試。

Sauvignon Blanc屬於春日,屬於青澀的年少,固然少年老成亦不見怪,還是冒冒失失自然而然的最好,顏色清淡的沒有歲月作梗,香氣雙手亂搖要你注意,一杯瑩碧脆爽的Sauvignon Blanc,憶起校園裡的綠意盈盈,帶我回到自大自卑情緒反覆的十五二十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