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業集團在世界各地各產區有葡萄園不是什麼新鮮事:Rothschild家族(不止一個集團)、Moet & Hennessey、波爾多的Lurton家族等等太多太多。但Penfolds這次「加州系列」發表的QUANTUM Bin 98與BIN 149的葡萄來源卻是以「跨國混合」的方式生產,是一個「合理」卻從沒成為正式葡萄酒類別的概念(Decanter的資料庫裡,Wine of the World類別中就只有Penfolds本次發表的QUANTUM Bin 98與BIN 149。將來自兩個國家的葡萄酒結合起來並非史無前例,但很不尋常。對於廉價散裝葡萄酒,這種情況可能比你意識到的更頻繁)。
釀酒師Peter Gago
1844年Penfolds成立以來,一直在混合不同葡萄園甚至不同產區的葡萄酒實現一致的品牌Quality-First風格。用好的葡萄釀造葡萄酒是理所當然,好的葡萄不會僅來自一個產區或一個國家,所以混釀酒裡的葡萄就不一定要強調產區Terroir。Penfolds喊出的Superblend概念,藉由發展與購併,從國家擴展成世界Wine of the World,交出了QUANTUM Bin 98與BIN 149。雖然兩者的主力葡萄都來自加州,但根據Penfolds總釀酒師Peter Gago的說法「我在加州,有次偶然試驗性地添加了一些頂級澳洲葡萄酒,結果味道好多了。(https://www.jancisrobinson.com/)」他的團隊決定「混入少量的澳洲葡萄酒以改善整體結構,加強複雜性。(均低於15%,一個微妙的比例)(https://www.thedrinksbusiness.com/)」加進少少的澳洲葡萄酒卻是對習常觀念的大大衝擊!而且老實說誰都很想親自問問Gago:改善結構加強複雜度在加州找葡萄就好,又何必捨近求遠(母集團TWE在加州已經有Beringer、Beaulieu Vineyard、Sterling、Provenance和Stags' Leap Winery)?這部份也有解答:Penfolds的資深釀酒師Stephanie Dutton說:當時加州系列的開發會議上認為所有高階款的樣品都欠缺一個統整所有風味的Glue(當然不是真的加膠水進去酒裡),是在他們加入少量的澳洲A1級的Shiraz (Quantum)/澳洲的Cabetnet Sauvignon (Bin 149)之後才達到要求。Penfolds很清楚這種做法會招人議論,而Gago這麼說「幾十年來,我們以多產區的澳洲葡萄酒風格而聞名。因此,生產跨越兩大洲的葡萄酒是我們品牌歷史上合乎邏輯的下一步。(https://www.thedrinksbusiness.com/)」
Penfolds Magill Estate
講到Penfolds就會有人想到它在中國市場上滑了一大跤,掛上澳洲製造就等於放棄它最大的市場,這次的發表時機點免不了讓人有些浮想聯翩,但Penfolds於1988年就收購了加州Geyser Peak酒莊的股份,1997年在Paso Robles購買了葡萄園,並將Magill Estate和 Kalimna(都是Grange的主力葡萄園)的葡萄枝條移植到Paso Robles。今日Penfolds在加州的Napa Valley、Sonoma與Paso Robles均有產業及契約葡萄農,所以加州系列不是個臨時拼裝搶市的東西,而是酒廠醞釀三十年後在一個微妙的時間點呈現的作品。
目前看到酒評的討論,QUANTUM的評價與分數都很高。Penfolds的QUANTUM 2018全球定價是700美元,比起St Henri Shiraz/Bin 707/RWT都高出一大截,直追今年八月初發表的Penfolds Grange 2017全球定價950美元。看來Penfolds的企圖不僅是釀出概念酒這樣簡單,而是劍指這個類別的王者。「國際混釀」是否會成為新興的葡萄酒類別?QUANTUM將來會不會是加州版的Grange?且讓時間來證明。
Penfolds加州系列 台北場 品飲筆記
關於這次「Penfolds THE CALIFORNIA COLLECTION 2021」的品飲,Gago說「我頭上頂著加州的太陽,我腳下踩著加州的土壤,但介於兩者之間的一切都是Penfolds。」他的意思是他不是要在加州釀加州酒,他是要在加州釀造Penfolds。所以在評鑑這個系列時,除了葡萄的品質與釀造工藝的表現以外,基準應該放在Penfolds的「經典風格」而不是「加州酒風格」。若是Penfolds以後出現了法國的產品(Penfolds正在探索在波爾多與香檳區釀酒的可能性),也應如此看待。
為了更了解酒廠的設定,品飲時我特意與同級酒一起品試─Bin 600與Bin 389、Bin 704與Bin 407:
Penfolds, Bin 600 Cabernet/Shiraz 2018 California
Bin 600與Bin 389的品飲感覺頗有相似之處,Bin 600風格是濃郁多香,口感豐滿而清晰不瘦。Bin 389相形而言我覺得完成度更高,但兩者真的很像。相當經典的Penfolds風格,濃郁不甜膩。清新的薄荷與油加利在前,接著酒精帶出強力與成熟的黑醋栗香,甘草甜,襯以穩重而不誇張的杉木香與微微的八角香氣,醒三十分鐘後出現苦巧克力.新鮮黑胡椒、香草與奶油等香氣。萃取深,中強的柔和單寧,微有顆粒嚼感,酸度適中有支撐,有結構與格局感,餘韻頗佳。很不「加州」,很「Penfolds」
Penfolds, Bin 704 Cabernet Sauvignon 2018 Napa Valley
Bin 704的名字就是「致敬」Bin 407,兩者共有概念只是「籍貫」不同。我個人覺得是今天酒體是今天所有的紅酒中是最輕薄的一款,香氣口感也更偏向冷涼地區的風格:蔓越莓與草莓的香氣更多。Bin 407則是更明顯的集中而成熟,成熟黑色水果與辛香料,穩重而豐富。草本香氣與新鮮木質調帶頭。中段為蔓越莓乾、草莓、柔和的紅色果香,微有鉛筆與石墨味。酒體中等,整體有清潔感,口感較清爽,單寧與酸度能穩定支撐,長度與整合性略有不足,同時對比它的澳洲兄弟Bin 704時更是明顯。希望它只是今天心情不好,我沒喝過Penfolds其他酒款有這樣的表現。特別說明的是酒評家們對Bin 704的評論都是非常正面的。
【本日最喜歡】Penfolds, Quantum Bin 98 Cabernet Sauvignon 2018
87%為Napa Cabernet Sauvignon,13%為南澳Shiraz。深沈而有細節。華麗的木質香,新鮮黑醋栗及多種香料此起彼落,龐大而不龐雜。口感渾厚但不滯重,也沒有高酒精度葡萄酒常有的膩甜,單寧完熟強力,酸度對酒精酒體有支撐,鼻息帶出香氣複雜度且餘韻有光澤感,一款充滿奢華感而有格局的作品。Quantum是Grange的加州版,而我覺得Grange的技藝更純熟,Quantum則是無愧其血統,初生之犢不畏虎。
依美國TTB法規,葡萄酒標示產區時須含有75%以上(州、郡、縣)或85%以上(AVA: American Viticultural Area)的產區葡萄,所以Quantum這瓶酒依美國法規是可以標示(至少可以上訴官方要求解釋)為「U.S. Wine」或「California Wine」甚至「Napa Wine」的。不過Penfolds基於品牌精神,並沒打算這麼做(也沒那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