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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的盛宴─普羅旺斯

2007年8月29日

你從彼得梅爾的書中、從歐舒丹四處林立的專賣店、從旅遊節目和朋友處,聽到了不知多少次的普羅旺斯:講到薰衣草就會想到的普羅旺斯、講到電影就會想到的坎城和蔚藍海岸在普羅旺斯、F1賽車迷和賭客絕不錯過的蒙地卡羅在普羅旺斯、更不用講盧貝松計程車歷險記的馬賽警局笨警探也在普羅旺斯。

普羅旺斯的生活與風景,與世人習慣的優雅法式有著本質上的差異,鄰近地中海,開發很早,氣候風土物產深深影響此區。物產豐饒、氣候良好、又是海運交通的要衝。許多的文化都曾在此留下痕跡,飲食也是如此,混合地中海區的既有飲食、加上北非移民的影響,普羅旺斯有著迷人的多變魅力,是歐洲人心中的夢想之地。

普羅旺斯的飲食最早時受羅馬人的影響,曾統治普羅旺斯的古羅馬帶來了橄欖、小麥和葡萄,成為普羅旺斯飲食「三位一體」的堅實基礎。普羅旺斯的菜餚中常常使用大量橄欖油、大蒜和番茄。如果菜名中有a la provencale,代表這道菜當中有番茄和大蒜作調味,當地盛產的番茄、櫛瓜courgettes和茄子auberginen組成名菜普羅旺斯蔬菜煲Ratatouille的主要材料,冷熱皆宜,一口滿足地中海蔬食的想像。當地人也愛吃沙拉,市面常見綜合沙拉葉Mesclun,混合了皺葉萵苣、苦苣、芝麻菜、蘿蔓生菜等成一包販售。除了小麥,隆河口三角洲的Camargue是重要的稻米產地,以紅米出名,供應全法國三分之一稻米食用量。當然此區也就以各種各樣的燉飯聞名。

橄欖油和大蒜,到與薰衣草齊名的各式香草,以上種種組合而成的普羅旺斯式的調味是狂野和優雅的混血。橄欖油和蛋作成美奶滋很平常,偏偏這裡的人要加上大蒜這一味改叫Aioli,夾麵包沾肉沾菜十分愜意,這裡也有青醬,不過不叫Pesto而叫Pistou,另外還有混配而成的普羅旺斯香料Herbes de Provence,一把裡頭有迷迭香、牛膝草、羅勒、風輪菜、月桂葉和百里香,味道清香,雜而不濁,幾乎所有用到香草的歐式家常料理都適合用上一點,而且通常你找得到一種用彩色布袋包裝輕巧好帶的產品,是很好的伴手禮,當然也別忘了幫自己留一份。

從普羅旺斯的橄欖和橄欖油品質很好,醃漬的橄欖有各種調味和製作方式,每一餐中你都會看到各式的醃漬橄欖或是橄欖醬讓你配著麵包吃,口味不見得相同,但是新鮮和天然的味道則是一樣。平常若你只吃得到罐裝的去子黑橄欖,有機會來到這裡一定要盡可能的嘗試。橄欖油也是一樣,在台灣橄欖油只是烹調用油,但在這裡,各種不同品種、不同顏色和口感香氣的橄欖油則更常用於調味上,涼拌菜式固然少不了,更簡單而直接的方式卻是直接沾食麵包,咀嚼它的天然生命,顛覆你對橄欖油的認知!不過若你想帶一瓶回家得要仔細挑選和考慮:陶罐裝的橄欖油超可愛但也不太經得起旅途顛簸,玻璃小油瓶會是穩當些的選擇。

在肉類料理上,普羅旺斯的人對羊肉情有獨鍾,以當地的香料調味再燉煮是習見的料理方式,其他的肉類如牛肉、鴨胸、兔肉等料理也多,肉類的料理方式多半受到傳統法式烹飪的影響,再加上了當地的調味與烹調方式,比如燉肉時加上了茴香酒Pastis。Pastis主要是以茴香再加上其他香料釀製的烈酒,是普羅旺斯人們常常飲用的飲料。純的Pastis是淡色透明的,但是加了水就會變得白濁,十分特別!Pastis有一種我們非常習慣的八角味(八角就是茴香),但這種味道只會出現在滷肉的中藥包和瓜子裡,Pastis濃烈的八角味好像某牌的喉糖溶在水裡頭,常讓台灣人不知所措,如果你有機會試,小量酌飲(或者只是聞聞也好)後再來決定要不要真的像法國人來個一大杯。

近海又有法國最大港口馬賽的普羅旺斯,海產料理也是名馳全球。海鮮的種類與品質都很好,也使得旅人們沒吃過的一心嚮往,吃過的戀念不忘。馬賽魚湯就是一道絕不能放過的菜式,雖然來源是粗獷質樸的漁民料理,但有了普羅旺斯的艷陽和海水的加持,早非凡物堪比擬。不過對於習常吃魚鮮的我們而言,這道菜味道混雜,並且多半帶著腥味,其實不見得合乎味口,但吃這道菜就好像作了一次地中海冒險,多種魚鮮混搭成一座樂園式的吃食,可別忘了沾著特製的美乃滋一起吃。普羅旺斯常見的海產非常多,魚類有鯷魚、沙丁魚、海鰻、海鱸、石狗公、鮪魚等,蝦蟹類有龍蝦、蜘蛛蟹、饅頭蟹、小螯蝦,另外海膽、墨魚、章魚、扇貝等也都是美味的在地風味。

松露是普羅旺斯的冬季大事,也是全球食客和餐廳的大事!普羅旺斯的松露產量年約22~35公噸,占了全球松露產量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每年的一月十五日到二月十五日是主要的採收季。松露無法人工培植,產量的落差極大,當然價格也劇烈的起伏,不過再怎麼低也不可能低到那裡去。松露在普羅旺斯和宗教有著密不可分的連結,某種程度而言,松露本身就是一種宗教!迷戀、熱愛、癡狂差堪形容松露之於他們的重要性。他們認為松露是上帝對於普羅旺斯的祝福。在使用上,松露大部份都是在完成的料理上薄薄的削上幾片,就可以為菜餚加上特殊的香氣,最簡單的吃法是松露煎蛋,只是在煎好的蛋包上削幾片黑松露,味道卻將讓你一生難忘,松露和煎蛋出人意外的合拍,也是當地人最推薦的品嚐方式。

普羅旺斯的人們嗜甜,或者說只要是法國人都嗜甜,甜點是他們的命!如果你待得久一點,大概牙齒每天都在痛。這也難怪,豐富物產加上高超的技術,甜點早就是一個大課題,可以聊上三天三夜講不完。普羅旺斯的代表甜點有很多,各種核果、柑橘、蘋果和甜瓜都是本區重點,以此發展出許多膾炙人口的名點,比如Nougat blace au miel de chataignier蜜漬栗子牛軋冰淇淋(Nougat牛軋糖在南歐是家常的甜食,有人說發源自義大利,另有一說是發源自中國)、La tartelette feuilltee aux pommes, noix, pignons et raisins florentins核果葡萄乾蘋果塔、Le flan de marrons de Colloberieres et son sorbet mandarine de Nice尼斯栗子奶油糕佐柑橘冰沙、Calissons d'Aix 杏仁蜜漬糖瓜餅(這種糖餅長得像鳳眼糕,橘白相間十分好看,但也非常甜)、Merveilles 櫻桃白蘭地巧克力杏仁糖等等。糖漬的水果也是普羅旺斯著名的特產,整顆水果直接糖漬,十分誘人而特別,西洋梨、柳橙、仙人掌的果實糖漬後彷彿包上一層透明的晶亮外衣,又像是裝置藝術,值得一試!

普羅旺斯的酒並不像波爾多勃艮地如此知名,但是講到了不甜的玫瑰紅酒Rose,就不能不講到普羅旺斯。普羅旺斯的玫瑰紅酒佔了全區七成的產量,因為夏天很熱,清涼清淡的玫瑰紅酒成為這裡的人們佐餐消暑的選擇,冰涼不甜的玫瑰紅完全抵抗南法熾烈的陽光,旅人們不要錯過順口清爽的Rose。以地理區而言,普羅旺斯地區包括了二個AOC,分別是普羅旺斯AOC和南隆河AOC。南隆河的主力酒和普羅旺斯正好相反,炎熱以致,盛產的紅酒有著太陽一般的勁道,如同地中海飲食的熱力四射,是上好的餐酒選擇。

普羅旺斯長期以來就是渡假的勝地,觀光式的經營使得飲食早就不限於當地的物產傳統,各國的料理在這裡都找得到,在城市裡的外地料理的氣勢甚至將要蓋過本地料理:四處林立的高級餐廳、超市、飲食店、麵包店、各種攤子、市集等等,各國菜系薈集,以佳餚美食招攬著旅人們的脾胃,完全不用擔心吃不到東西;但在鄉間還是以傳統特產為主。無論你在那裡,在普羅旺斯你都不會餓著,唯一的問題是吃不完也帶不了那麼多回家。